“愣什么,去迎客呀!”看着呆立一旁的侍从,林熙催促着。
“邓唯,时钟塔那边的参与者?”
“是的,魔法协会干预了,恐怕是他背后的势力在试压。”
林熙脑海里反复思索着这个名字,时钟塔,唤醒了林熙深藏在脑海里的记忆。
“咔哒”就在这一刻,门开了,显然来客十分迅速。
进来的是一位西式穿着的男子,搭配相当简便,但即使眼光相当挑剔的林熙也不得不说,他的礼帽,正装,灰褐色的皮质手套以及脚下的皮靴,都是出自一流匠人的手中,相当考究。身后跟着一位随从,身着不惹眼的黑色西服。
“冒昧打扰,请见谅”男子客气的点头示意,但其间却夹杂着一股冷淡和拘泥虚礼的气质。
“您有幸来访,蓬荜生辉。”林熙笑脸相迎。
男子不客气的落座了,目光与林熙相汇。林熙这才发现男子并不是欧洲人,但有着欧洲贵族般的苍白和忧郁。他的鼻梁和颧骨虽然高耸挺立,但肤色和眼睛却是地道的中国色彩。注意到林熙在观察他的外貌,男子不失礼貌的一笑。
“家母是英国人,我是混血儿。”男子解释道。
“我们见过面吗?”有些好奇。
林熙不可置否的一笑。
“那么,爵士来此有何贵干呢?”她从邓唯俊俏的脸上移开视线。
“您的称呼有些过头了,我虽然被授予了爵士头衔,不过我还是中国籍,爵士是称呼英国国民的,我是中国人,所以您无需多礼。”
邓唯说着环顾着四周林立的侍卫。
“我是为了圣杯战争的公正而来。”
被黑色烟雾笼罩的荒野,caster与rider对峙着。
黑雾逐渐实体化,如同触须般从四面八方伸向了rider。而rider并不闪躲,任凭触须在自己的脖颈,脚腕,手臂上缠绕。
“咦?”黑雾中的caster有些惊讶。
下一个瞬间,如同燃烧的太阳般炽烈灼热热浪扑面而来,rider四周的触须仿佛融化了,不 ,融化不够,融化还有剩余的残骸,那是湮灭,连同黑雾其本身的存在一同否决的力量。
Rider的四周燃烧着仿佛日冕般的火焰,身体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光芒是如此的强烈刺眼,竟然使人无法直视,黑雾如同畏惧般向四处退散。
“仅此而已嘛?”rider轻笑着,眼神透过烟雾射向远处的caster。
“令人惊叹的不至于您的外表,您的实力亦是如此。”
“我有些钦佩你的乐观了。”rider仿佛笑了笑。
“对你的表演有些稍稍期待过头了。”带着一股嘲弄。
“呵,那么,来吧。”caster心中默念,呼出一阵咒语,原本实体的黑雾转化做如同淤泥般的液态状,淋在rider身上。Rider的光芒被浇息了一些。那深色的淤泥仿佛具有腐蚀性,能听到rider身躯上沙沙作响的声音。那是肉体不断被腐蚀,又在愈合,以及泥沼被蒸发发出的如同恶灵般的嘶嚎。
“人类的贪念会将自己送入坟墓,神明这样警告过。”如同开场白般。
咒语不断的吟唱着,淤泥将rider蔓延着逐渐包裹起来,那耀眼的光芒终于被淹没了。
“无趣至极,同样的把戏吗?”
“一个人获取了多少荣誉,同样要复出多少代价。”
那诵读的口吻平缓而有力,如同宣告一般。
“不对!”rider察觉到了一丝不详。
天空中又凝聚起两团黑雾,不断的汇聚着,淬成一柄巨大的剑刃,垂挂在rider的上方。
剑刃通体闪着黑色的光泽,萦绕着不详的诅咒。
“一如同狄奥尼修斯交换身份的男子,你的命运也如同这般……”
如同指挥家般挥动手指,巨剑飞速坠下的同时,caster兴奋的高呼道。
“来吧,欣赏这出幕剧——末日,由苍穹坠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来自神明对于不知足人类的惩罚!”。
林氏宅邸。
“哈哈哈哈”又是歇斯底里的笑声,周遭的人习惯了林熙此刻的颜艺,只有邓唯挠有兴致的盯着林熙。
“您不是在开玩笑吧,公正?”林熙花枝乱颤。
“是的,公正。首先的任务是确保圣杯战争正常开始,希望您能将Assassin的御主交还”相当直白。
“混蛋,吃里扒外”心里暗骂刚才通话的人。
林熙并不想做无用的装傻。
“人是在我这里做客,我不否认。不过,我该怎么理解您的行为呢,作为御主,在圣杯大战期间,身临险境的情况下向对方做出无理由的要求?”林熙语气很重。
“在此刻,我的身份并非御主,而是作为魔法协会的会员,负起监督圣杯战争的责任。”邓唯逐字逐句的说。
“为表诚意,我并没有带从者来,也没带任何武器,对了,我是魔术师,本身是有兵器的属性,不过想必贵府已经监测了魔力反应,况且贵府上下的人手这么多,我孤身一人也掀不起风浪。”
“是的,确实监测到了魔力反应”林熙也毫不隐瞒。
“不过……”林熙话锋一转。
“为什么要我放人呢,为了您高贵的同情心,解救一个圣杯战争中被俘获的御主?又或者是所谓的友情?使得您不惜动用魔法协会来干涉圣杯战争?您真是伟大至极,但您应该知道,既然参与了圣杯战争,那么就有这样的自觉才对。况且我并没有义务为您的高尚买单。”忍着火气,林熙问。
“小姐,您的话可不对呦,并非在圣杯战争中而是圣杯战争之前,您就已经行动了吧。”他慢悠悠的一语道破。
“这样是违背了圣杯战争的规则,不,应该是作弊。”有威胁的味道。
林熙的脸色由晴转阴。
“您这样也不见得干净,强行干涉御主间的战斗。”
大厅里消失了一个人,是的,消失,因为“他”根本没有存在过,但是,没有人能察觉到。对的,所有一切关于那个人的记忆,全部如同虚幻的雾气在晨曦中消散了。
那个人在林氏宅邸如同白色幽灵般无声的穿行着。
“卡隆队长,您到此有何贵干?”
终于,幽灵被某个人侥幸的发现了——装饰着浮雕的门厅左侧一个健壮的男子喊道。
“遵从小姐的命令,去审问那位客人。”原来他有着一副欧洲人的苍白面孔,声音有些沙哑。
“是么?地牢在另一侧,您到这儿干什么?”守卫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吗,这样啊。”男子仿佛笑了笑。
“谢谢。”低语般的回答后他转身离开了。
“……”
侍卫如同什么都未发生一般站立着,对的,什么都未发生,他一直恪守岗位,兢兢业业。
“喂,科尔,有没有看到人。”一位黑人男子走来。
“没有,没人经过,一切正常,卡龙队长。”
“好的,加紧戒备。”
所有的一切记忆,被如同空洞的般怪物吞噬掉了。
打开左侧的木门,穿过用不只是用石梯搭建还是开凿时就设计好的旋转的插着火把的楼梯,底下是一间阴潮的密室——也就是被称作是地牢的存在。牢房没有窗户,三面石壁一面栏杆,底下铺着一张床。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守在那里。
Assassin的御主,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看不到任何的生气。确实,接二连三的拷问,折磨,从梦中被冷水浇醒,他已经疲惫至极了,死,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换班了,现在由我来看守他。”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样啊,布里茨,我终于能睡个好觉了。”侍卫挠着眼眶,将手中的钥匙递给那位“布里茨”。
“咔哒。”门关上了,隔开了守卫不满的瞌睡声,以及御主和“布里茨”。
“你来了?”仿佛早已预料。
“嗯,我来了。”如同老友见面一般。
会谈的大厅。
面对林熙的反驳,邓唯毫不留情的点破
“您是害怕泄露与您战斗的讯息吧,这一点您尽可放心,我不会向他窥探任何关于圣杯战争的内容的,甚至什么都不会做,待他平安离开后,战争继续。”
“什么?”林熙吃惊的问。
“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可以签订魔法协议”邓唯诚恳的说,从他的公文包掏出羊皮纸和羽毛笔。
“那这样吧,我现在就起草协议。”说罢,邓唯抄起笔蘸着墨汁准备书写。
“为什么?”林熙仿佛看着一个疯子。
“我说过,我仅仅为公平而来。”邓唯那双黑色的瞳孔凝视着林熙。
暗无天日的荒野。
caster沉浸在一种满足感里,然而——
巨剑在坠落到一半时停止了,接着逐渐变红,如同燃烧的火苗,最后变得通红,然后融化掉了。周遭的魔雾变成了泥土状的物质。
金色的火焰闪烁着,接着浮现出rider的身躯——那早已破碎却又在不断愈合的身躯。
rider如同一片羽毛般飞向天际,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恶俗的趣味。”rider轻叹道。
“让我来教你,什么叫做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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